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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4/4/7,第七天。




熟悉的南昌路,一個人。風吹亂劉海。
連鎖的咖啡店,一個人,只有一桌是空的,店裡鬧哄哄的。

寫了一個關於漂白水的故事,還沒離開的時候。
那天是第一堂散文課,下課後在捷運站拚命奔跑,跑到胃痛也沒停,因為「上班要遲到了」。
下午來了一位家長,孩子被傳染流感在家隔離一個禮拜,建議我們加裝消毒設備,用漂白水定期殺菌。

*


「漂白水?」老師皺了皺鼻頭,若有所思,大概在思考用哪個語詞批判比較不傷人。
「呃,其實中間有改過題目,後來想一想還是沿用原本的構思。」我緊張得雙手冒汗,很久沒有這種被攤在陽光下檢視的赤裸感。
「妳非得要用『她』嗎?她給讀者的感覺太疏離了。」
「『漂白水』的題材還不錯,有一種......逐漸消蝕、瓦解的感覺,只是......用『她』來寫,太晦澀了。」

風從窗邊輕輕滑落,老師用尖銳的目光直視我,然後淺淺一笑。

*

文學作品裡,她就是我,我就是她,感覺有點像在繞口令,其實不太一樣的兩種概念。
就我個人薄弱的理解,大概是這樣的:

「她即我」的概念裡,「她」是作者故意抽離自我,假裝在寫第三者的故事。
用一個批批踢很久以前流行的術語來比喻就是:「先說好,這不是我的故事。強者我朋友曾經在......」
而讀者的反應是什麼呢?
「先承認『那位朋友』就是你!」
這就對了,因為讀者是很聰明的。
每位讀者都是敏銳的文字偵探,大量閱讀者更甭說,任何文字都逃不過他們銳利的鷹眼。

至於「我即她」就比較常見了。
高明的作者會把自我藏在文章裡,假裝自己是路人甲串場,或藉由第三者說出自己想說的話(可能不想被發現?),
有些電影導演偶爾也會玩玩這種哽,在某個場景裡扮演穿針引線的腳色。

*

「妳一直都寫散文嗎?」那陣風已經停了,我的目光跌進老師的鏡面裡。
「我純粹用本能書寫」這句我沒說,「呃,我不太擅長虛構,所以寫散文比較多。」說了這句。
老師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,「妳有大量的鋪陳和描寫,這是很好的,只是,我看不到妳的故事。」

「要不要,考慮寫小說?」

就這樣,關於漂白水的故事,在離開後的第七天,突然也晦澀的結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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